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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(2 / 2)

间迸出酸涩汁水,激得他眼角微跳。

“酸的很。”他轻啧一声,随手将剩下的橘子掷回盘中,“请进来吧。”

珠帘轻响,管家引着人转入前厅。时岁懒懒倚在榻上,眯眼望着那抹渐近的青衫,忽而扬声道:“周大人来得正好,这橘子……”

话音戛然而止。

从管家身后走出的的是一张与记忆判若两人的脸。

那个会红着脸给时絮吟“桃之夭夭”的书呆子,如今左颊横贯着狰狞刀疤,右手两个尾指不翼而飞。

周涉在五步外站定,俯身行礼。

“下官……参见丞相。”

管家自觉退下,时岁却不知如何开口了。

在他的记忆里,周涉应当还是被时絮按在桃树下背诗,背错一句就要挨一记弹额。疼得眼眶通红,却还是结结巴巴地背完整首《关雎》的书呆子。

“起来。”时岁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淬了冰,“谁许你行这般大礼?”

周涉直起身,抬眼的瞬间,时岁看清了他眼底密布的血丝。

“丞相说笑了。”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像是被砂纸磨过,“礼不可废。”

时岁忽然站起身。

“你……”他一把攥住周涉的衣襟,却在触及对方冰凉的体温时猛地松开手,“你怎么活下来的?”

周涉踉跄半步,目光落在了时岁耳畔流苏上。

“阿絮把我推下了护城河。”他平静地陈述,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,“她说,岁岁怕黑,得有人去黄泉路上接他。”

时岁顺着周涉的目光,指尖不自觉地抚上耳畔那枚流苏坠子。

那日冲天的火光犹在眼前,他徒手在焦黑的废墟中翻找,十指被灼得血肉模糊,却固执地不肯停下。直到在灰烬中触到时絮最后留给他的念想。

人人都道丞相时岁耳畔的流苏坠子别致,虽显陈旧,却与他日日更换的贡品衣袍相得益彰,倒像是哪位前朝匠人留下的稀世古物。朝中同僚每每恭维,他只含笑不语,任那流苏在鬓边轻晃。

无人知晓,这枚坠子与他,都是时絮留下的,仅剩的遗物。

时岁自己是从火场里爬出来的活祭品;这枚耳坠是在余烬中被他掘出的陪葬品。

“她骗你。”时岁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的笑声,“她最会骗人。那年她说要给我做长寿面,结果把厨房炸了……”

周涉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:“是啊,她总骗人。”

他抬起眼,目光穿过时岁,仿佛望向很远的地方。

时岁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。他转身推开窗,寒风灌进来,刮得脸颊生疼。

“封陵的桃花……”他背对着周涉,声音散在风里,“还开得好吗?”

周涉沉默良久,才道:“城西那片桃林,早被砍了做箭矢。”他顿了顿,“不过护城河畔,倒还留着几株野生的。”

时岁闭上眼,想象着春日里,那几株野桃树在风中摇曳的模样。

“你来京城,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?”他转过身,嘴角挂着惯常的笑,“还是说……周大人另有高见?”

周涉从袖中取出一卷奏折,双手奉上:“下官斗胆,请丞相过目。”

时岁接过,展开扫了一眼,眉头微挑:“弹劾沈清让?”他轻笑出声,“周大人好大的胆子。”

“下官只是依律行事。”周涉不卑不亢,“沈将军私调白袍军,按律当斩。”

时岁慢条斯理地合上奏折,指尖轻轻敲击着卷面:“周大人初来乍到,怕是不知道……”他忽然凑近,在周涉耳边轻声道,“白袍军的虎符,在本相手里。”

周涉面色不变:“下官知道。”

“哦?”时岁退后半步,饶有兴味地看着他,“那你还敢弹劾?”

“正因如此,下官才更要弹劾。”周涉抬眼,目光如炬,“丞相手握重兵,却纵容边将越权,此乃大忌。”

时岁盯着他看了许久,忽然大笑起来:“不愧是御史台中丞!”他转身走向案几,将奏折随手扔在桌上,“你就不怕本相治你个诬告之罪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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